本周中国两艘军舰首次到访伦敦,还举办了一场派对。这两艘中国军舰的防空导弹、反潜火箭和一排排雷达或许看着吓人,但其实是包裹在棉絮中的硬实力。
甲板上的致辞像码在桌上供宾客们享用的一层层月饼一样甜。指挥这两艘军舰的中国海军第26批护航舰队指挥长王仲才少将称赞泰晤士河两岸温暖迷人,并向莎士比亚(Shakespeare)、艾萨克•牛顿(Isaac Newton)和查尔斯•达尔文(Charles Darwin)的伟大杰作致敬。
致辞没有提到英国在19世纪一次次的“炮舰外交”行为,对北京方面来说,这些“炮舰外交”行为至今仍是中国的耻辱。官方辞令中也没有提到两国间多个战略领域的摩擦。
对北京来说,举办这场派对的目的很明确,中国驻英国大使刘晓明在致辞中说:“英国海军名将纳尔逊有句名言,‘英格兰期盼人人恪尽职责’……中英两国军队恪尽职守,携手合作,共同为维护世界和平与稳定勇敢担当。”
尽管派对上言辞热情,但英国是美国主导的北约(Nato)的成员国,因此英中军事关系冷冷淡淡、犹犹豫豫。北京视北约为冷战的残留物,至今仍认为1999年北约轰炸中国驻前南斯拉夫大使馆是故意的,中方有三名人员在那次轰炸中丧生。
而北约也仍对北京心存疑虑,尽管双方近来进行了建立互信的尝试。中国今年在波罗的海与俄罗斯进行的大规模军演引起了华盛顿方面的警觉。波罗的海是北约与俄罗斯对峙的一个潜在冲突点。
不过,刘晓明表示,在反海盗和救灾行动的基础上,中国看到了与北约的欧洲成员国建立双边关系的空间。王仲才少将指挥的中国海军第26批护航舰队刚刚执行完索马里海域的反海盗任务返航,在其执行任务期间,该护航舰队与英国皇家海军和其他北约成员国共享了信息。
刘晓明说,“第26批护航编队于今年4月1日启航,在4个多月时间里,共对42批64艘中外船舶进行护航,移交3名疑似海盗,并多次完成特殊护航和延伸护航。”他补充说,这使得中国海军在亚丁湾海域护送的中外商船总数超过1000艘。
“中国海军护航编队被各国商船誉为‘值得信赖的保护伞’,”刘晓明说。
很明显,中国希望与英国军方的关系能够进一步发展。被问到未来的中英联合行动时,王仲才少将表示:“中国和英国绝对有进行大规模联合军事演习的可能。”
军事分析人士表示,中国进行战略延伸有多个动因。中国拥有全球第二大、也是发展最快的海军,中国需要打造更融洽的关系,以满足其舰船在承担越来越大的全球角色时的港口停靠需求。
“我认为更大的棋局是,中国继续测试自己作为大国的角色和路径,” 伦敦英国皇家联合军种研究院(Royal United Services Institute)总监拉菲洛•潘图奇(Raffaello Pantucci)表示:“这类外交活动能够建立关系,并将中国的全球安全行动者角色正常化。”
2011年,利比亚被战火吞噬,中国必须将3万多名中国侨民从那里撤离,当时,中国只能依靠希腊和马耳他提供船只营救侨民,这次伤痛再次突出了在欧洲建立海军存在的必要性。
不过,一些分析人士认为,中国大力发展海军或许掩藏了一个更有分裂性的意图。随着北京和华盛顿在南中国海和其他地区的战略对峙加剧,中国或许在寻求尽可能地在西方军事联盟中种下不和。
“至于这是否是一次分裂跨大西洋联盟的尝试,我认为这是中国一直在试图做的事情,但他们明白,在英国这里,这样做有点无意义,”潘图奇说。
无论如何,英中军事关系的历史渊源都很难说美好。在甲板派对上,一名中国军官站在“中英友谊万岁”的红色条幅旁,反思着19世纪的鸦片战争。鸦片战争中,英国的炮舰轰炸了中国的港口。
“19世纪,都是英国战舰驶向中国,”他说,“没有中国战舰驶向英国的。”
译者/何黎
(本文文首照片为在泰晤士河上行驶的中国海军扬州号护卫舰的两名士兵,照片来源:新华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