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中国人开始适应新的二孩政策，这个社会主义国家的一个特色群体即将面临不确定的未来，这就是数以百万计的计生官员。他们的职责是执行中国现已结束的独生子女政策，他们也因而引起公众反感。

以批评中国的人口控制政策闻名的独立人口统计学家何亚福表示：“这是个问题，你拿这么多人怎么办？”

1979年，由于担心逐渐逼近的人口过剩问题，中国开始推行计划生育政策，从此以后，计生官员对数百万中国人造成了伤害。他们的工作包括强制执行堕胎和绝育，施加沉重的罚款和惩罚，甚至以国家的名义从超生家庭抱走他们的婴儿。

中国政府提出的对策之一，是将计生部门转变成公众健康外延队伍。理由是在中国，没有哪个机构能像计生部门这样深入乡村和社区。

但这种转变不太可能受到公众欢迎。计生工作人员不需要接受任何医学教育，公众还对他们很反感。上世纪80年代是强制堕胎运动的高峰期，公众对计生官员的敌意很深，据一位官员回忆，当时他们进村都要车队护送，有时候还会挨到一阵石块攻击。

虽然中国的人口能得到控制，公认要归功于计生官员的参与，但其工作效果很难明确。过去40年，绝大多数其他东亚国家的出生率同样出现大幅下降，但这些国家并没有实行类似的强制性或惩罚性措施。

上周五，中国政府命令计生官员不要对媒体发言，这显示了围绕计生官员相关问题的敏感性。但在社交媒体上，有证据表明他们激起了民众的强烈感受。

一个人问道：“为什么我们仇恨日军，却不仇恨计生官员？”有人回复道：“不要怪这些官员。这是计划生育政策以及该政策制定者的错。”

中国进入新的生育时代并非意味着人口控制的完全结束。夫妇只被允许生两个孩子，而且还得申请批准才能生育第二胎，因此官僚们仍有否决的权力。

在某些情况下，此类权力滋生腐败。广东省的村民们最近表示，计生官员们拒绝给他们最大的孩子上户口，除非他们支付“罚款”。

何亚福估计，自1980年以来，以政策名义征收的罚款累计为政府带来大约2万亿元人民币（合3140亿美元）的财政收入，而且这些资金的使用几乎没有进行任何账务公开。

根据历史经验，最新的政策调整可能不会很快生效。许多省份花了数月时间才落实2013年出台的“单独两孩”政策改革，并对在此期间怀孕的夫妇进行了罚款。各省在两胎间隔年限上的规定差异，仍会导致本来可能符合规定的夫妇被计生部门强制引产。

一位要求不透露其姓名和所处城市的陈姓计生官员上周五表示，其办公室没有就何时执行政策变化“收到任何通知”。她预计，如果会有什么变化的话，那就是随着更多的人申请生育二孩，工作量会增加。

但何亚福预计陈姓官员以及其他计生系统官员的前景黯淡——他认为中国将在3年左右时间里全面取消所有人口控制措施。他说：“没有多少人想做这份工作。当你只能对第三或第四胎罚款时，就不会有那么多罚款收入，因此他们的收入将会下降。他们将不会有太多收入生活”。

蔡洁晶补充报道

译者/何黎